这次四川之行,我们和廖老师有一段奇遇,用廖老师的话来说,就是上帝的安排。
在海螺沟四号营地,我们也不知被什么冲昏了头脑,非要深入谷底探寻冰川,结果在雾霭中,我们收获了一只粉红色的手机。从手机键盘上的注音符号和正体界面,我想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台湾朋友,然而由于手机里的联通卡永远没有信号,我们只好拨打了手机里最近的通话记录。
在几通电话之后,我们得知手机的主人姓廖,是一位来自台湾的四十多岁女性,这次一个人来成都是给别人上课的。从手机开机画面的几个字,我相信她还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。在当时,我就预见,这段邂逅将会意义非凡。
廖老师是一个典型的台湾人,「台湾彩虹爱家生命教育协会」的老师,专门负责生命教育在大陆的推广,帮助更多的孩子认识生命。这次来四川,就是给幼儿园的老师和志愿者授课,帮助灾区的孩子们早日接受到生命教育。生命教育分「人与自己」、「人与他人」、「人与自然」、「人与生命」四个环节,说到底,就是要教育孩子直面生死,从而认识生命的意义、探寻生命的价值。在国外,这门学科早已经成为幼儿园的基础学科,在港台等地也是备受重视,但是贵国,几乎没有人知道。
为什么活着?什么才是生命的目的和意义?相信如果要问贵国的任何一个成年人,都不见得能够得到答案。但是在其他很多国家,这个问题是每一个人所要面对的最基础、最首要的问题,也是每一个生命最重要的大方向。只有在这个基础上,才能培养正确的人生观、世界观、价值观,但是可悲的是,多数的贵国人往往活了一辈子,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,为什么而死。
廖老师告诉我们,在四川地震灾区某学校,她亲眼见到捐来的书包多到一个学生分六个都分不完,多出来的书包就被堆积在教室里。而灾区的学生则对各种各样的书包评头论足:某某省的书包真丑,某某省的书包好看多了。廖老师说,如果孩子们在地震之后学得到的是这样的价值观,那这将会是比地震本身更大的灾难。
不仅是孩子,灾区的成年人们一边敲着二郎腿搓麻将打牌,一边对前来援建的志愿者指手画脚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。也许,这些例子就是对贵国生命教育贫瘠现状的最典型写照。
在廖老师发现手机丢失的时候,随团的所有人都告诉她,手机是不可能拿回来的。但是最终的失而复得,让廖老师对我们另眼相看。在知道我们四川行的目的之后,她更加震惊了。
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人,在大千世界里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。也许,之前,我希望低调地、默默地发光发热,但在认识廖老师之后,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光芒在不知不觉中也点亮了自己的内心深处,这种温暖,是以前从未感受到的,它能从内而外渐渐放大,并燎原。也许,这,就是一种信仰。
廖老师和我们讲了她的信仰:当她在北京中戏导演系读博士的后期,她也对人生产生了困惑和迷茫,失去了前进的目标和动力,并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。她笑说自己当时准备买一张前往敦煌的车票,独自走进沙漠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但是几天后,她竟鬼使神差地因为友人而认识了上帝。上帝给了她力量,也让她找到了人生的目标——她放弃了她的学历所能得到的「荣华富贵」,加入了公益志愿者的行业,从此奔波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。
为此,她失去了组建家庭的机会,但同时她获得了人生目标和生命价值的皈依。这就是信仰的力量。人不能没有信仰,任何一种信仰都是一种抚慰心灵的力量、寻求生命价值的动力,也是精神的寄托。贵国人绝大一部分人没有信仰,一部分人有信仰,但却不是到何为信仰。说到底,如果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生命的意义,那么何来信仰?
也许,关于生命、关于信仰、关于心灵,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向廖老师讨教的。而巧合的是,我们三个人又刚好都徘徊于坚持和妥协的边缘。我相信,不管我们最终的选择如何,和廖老师的这一番对话,让必将更加坚定我们的信念。这种信念自然也包括我们的助学行动。我希望我们的助学不仅是物质上的,更要注重心灵上的沟通。廖老师说,我们一方是软件,一方是硬件,缺一不可。但现在,有多少人捐资助学只是为了虚荣心的满足?随便手一抬捐出几百万,觉得自己就是爱心人士、慈善家了,但是钱花在哪里,起到了正面还是负面的作用,谁去问津?
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的!即使我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样,都不能像鸭鸭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其中,但这的确是我所追寻的人生价值的重要体现。我活在这个世界上,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?也许,哪怕只是付出一点点正面的力量,都是一种人生价值的体现吧。
梅氏三胞胎的家在王村镇,虽然从镇上还要坐十五分钟的摩的才能到,但是一路上的田园风光不会让人乏味。
梅氏三胞胎的奶奶向我们介绍孩子的情况,孩子们则对前段时间刚刚出生的小狗爱不释手。
三个小孩子很腼腆,很羞涩,但是看得出来,他们难掩喜悦。
余霞为了留我们吃中饭,她偷偷跑了好几里路给我们买菜,回来的时候累得喘不过气来。
听鸭鸭说,这次过来,余霞成长了不少,更加懂事了。
丁凤群是我们捐助的孩子当中,生活条件最差的,睡觉的地方阴暗潮湿,而且堆满了东西。照片是开了闪光灯的,否则根本看不见什么。
丁家就是丁凤群姐弟和外婆以及年迈的外太公,外婆听说我们要拍合照,还特翻出一件衬衫,仔仔细细地打理了一下……
外婆硬要送我们一只土鸡,被我们谢绝了,最后,外婆拉着弟弟的手,一直沿着山路追着我们送了好久,这幅画面深深印在了我脑海,挥之不去。我无法想象,一个学期两百元的资助,对于丁家来说,是多么大的恩赐……
我们从丁家步行到镇上,花了将近半个小时,翻越一座小山坡,这一路上风景如画,美得让人流连忘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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